睡觉时 ，我们睁着眼
一 举报
举报电话是在晚上九点多钟打到我的手机上 。其时 ，我正在看书 。我在接听电话的时候 ，恋人就把耳朵贴近手机 。
“你要是相信我 ，你要是有胆量 ，今夜十二点 ，我在F镇等你 。记着 ，只准你一个人 ，还不许用你们局里的车 。”一个男人的声音压的很低 ，一口气说完了话 。
我先是一惊 。从事盐政事情这些年来 ，照旧第一次接到这种举报电话 。稳了稳情绪说：“什么事� �？”
“举报！”
“电话里不可说吗？”
“原来你也没有胆量 。”
他显然在激将 。已经是十月中旬了 ，是私盐出售运动较为纵�的时期 。经验告诉我 ，其他方面的可能性很小 。不可再犹豫了 。“行！”我说 ，“我们怎么见面呢？”
“到时候我会联系的 。”那男人说 ，“记着 ，多一个人你都见不着我 。”随后就挂了电话 。
妻一把夺了手机 ，坚决地说：“不可！你今天不可去 ，哪儿都禁绝去 。你干了这么多年 ，冒犯那么多人 。为什么电话里不可说 ，明明是圈套 ，是抨击 。”
“没有你想的那么庞大 。”我笑着说 ，“手机给我 。”
妻紧紧握住手机 ，说：“每次接到举报 ，我都心惊肉跳的 。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才华定心 。为什么不可想想我的感受 。”
F镇在我县的最北方 ，淮河南岸边的一个小镇 。从县城到那里需要两个小时 。我没有时间跟妻解释 ，其实也不需要 。每次接举报外出时 ，她总是这样 ，到最后照旧过意不去 ，然后总是嘱咐几句注意宁静之类的话 。
“真的没有时间了 ，”我说 ，“快把手机给我 。”
想想看 ，今天的行动确实带有危险性 ，妻怎能不担心呢？她见我焦急的样子 ，照旧妥协了 ，说：“允许我 ，带上罗勇和王波 。”
妻的话不无原理 。不等我说话 ，她就开始拨罗勇的手机 。
中队长罗勇临时找了辆面的 ，由王波驾驶 ，罗勇则藏在后排的座位上 。我走开十几米 ，确信看不见罗勇才跳上车 。淅沥的小雨从昨晚开始一直下个不绝 ，湿润的空气里充斥着稻田里泥土的芳香 。抵达F镇时已经凌驾约准时间有十几分钟 。面的车放慢速度 ，徐徐行驶在通往F镇的公路上 。不久 ，我们都发明身后有一辆机动车 。从灯光上可以判断 ，是一辆摩托车 。很快 ，那辆摩托车便赶了上来 ，在面的前停了下来 。我们都看见一个戴着头盔的男子用手电筒朝车里照了照 ，然后朝前驶去 。这时 ，我的手机响了 。
“随着前面的摩托车 。”照旧那个人的声音 。
快到街道时 ，我的手机又响了 。举报人叫我下车 ，步行到前面的路口 。我扭过头说：“罗勇 ，半小时后 ，如没有我的音讯 ，说明我失事了 ，你立即报警 。”说完话 ，我毅然决然地跳下车 。
我翻开雨伞 。事实上 ，蒙蒙的细雨里基础用不上雨伞 。我是用它防身的 。刚到十字路口 ，有个人从路旁的一根电线杆后闪了出来 ，叫了声 ，王局长！我绷紧的心先是一颤 ，很快镇定了自己 ，用手电筒照了一下 。是那个骑摩托车的男子 。眼前的男人我不认识 ，但依然伸脱手握了握他的手 。他笑着说 ，我认识你的 ，我们镇上的人只要开商店的都认识你的 。他的口气里明显带着那种投合的意思 。是吗？我淡淡地回覆 。随后我们并肩往街道的另一边走去 。他显得很兴奋的样子说 ，马上带你看到的货车 ，再过几小时就要出发了 。18号夜里返回 。18号？星期几？我问 。这句话更多的是问我自己 。是星期六 ，可是从哪条道回来我弄不清 。他回覆说 �；估牒茉� ，我们停了下来 。
“货车停在前面 ，你已往认识一下 。注意那家有狗 。”他说 。
顺着他手指的偏向 ，在夜幕里 ，隐隐地看到一个庞然大物 ，呈很怪的模样 。用手电筒照了一下 。果真是一辆大型货车 。我警惕的眼光审察着眼前的男人 ，犹豫片刻 ，果敢向前走去 。蹑手蹑脚来到货车前时 ，做好了有人从车那边穿出来袭击我的准备 。我还能清楚地听到心脏撞击胸腔的声音 。虽然什么也没有爆发 ，居然连那家的狗都没有惊动 。返回到那男子身边时 ，突然有了种歉疚的感受 ，另有一种感动 。
“请你来 ，是带你到卸货的所在 ，很隐蔽的 ，电话里说不清的 。”他声音压的很低 。
那天夜里 ，别离时 ，我谢谢地说举报费如何付 。他说 ，我会跟你联系的 。说完话便很快消失在夜幕里 。
二、行动
这次行动 ，我们极为谨慎的 ，甚至 ，连班子成员都没有通气 。在跟祁局长汇报后 ，我们商量后安排了周密的行动计划 。
应该说 ，提前一天进入F镇的决定是正确的 。通常 ，私盐市井在行动确当天 ，总是千方百计地探询我们的行踪 �Ａ碛幸徊阋庖� ，预防那车私盐提前交易 。这样做是须要的 。动了那么多的人力和物力 ，就要确保万无一失 。
凭据计划 ，我和罗勇昨天已经去了F镇一次 。罗勇有个亲戚家在F镇 ，因为全家都外出打工 ，我们将借住在那里 。碰巧离私盐交易地约莫有100米左右 。
那天晚上十点钟 ，二其中队共10名稽察员陆续来到郊外我指定的所在荟萃 。按老例 ，先是宣布行动的纪律 ，随后队员们主动把手机交给我 。驱车来到F镇时已经后子夜了 。两辆车先后停在院子里 。队员们显得很兴奋 ，有的还没等车停稳 ，就跳下来 ，推开门 ，刚进去 ，很快又退了出来 ，“呸呸”地叫着 ，声音很夸张 。我走已往 ，刚到门口 ，一股浓浓的霉气扑面而来 ，另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味 。走进去 ，用手电筒四处照了照 。屋里很湿润 。另外两间屋也是一样 。走出来 ，我对队员们说 ，兄弟们 ，条件不是很好 �？墒� ，想想看 ，比我们在野地里要好多了 。我又把罗勇叫到一边 ，叫他带二名队员到昨天我们探好的所在去 。这时 ，有名队员突然放声唱起歌来 。
“谁呀？”我叫着 ，“想一想 ，这家衡宇泰半年没人住 ，深更子夜的突然有人唱歌 ，是闹鬼呀照旧怎么的 。”
歌声戛然而止 。队员们一阵开心的笑 。
我又说 ，从现在起 ，没有我的允许 ，谁也不可离开这里半步 。
有名队员说 ，王局长说了 ，禁绝离开半步 ，意思是可以离开一步 。
队员们又一阵开心的笑 。我也被逗笑了 ，说 ，就你淘气 。
第一天 ，我们白天“斗田主” ，天一黑下来 ，便把时间交给香烟和队员相互间的趣闹 。F镇的夜是平静的 。
第二天 ，我们继续着昨天的内容 。F镇的夜依然安定 ，可是我们的心不再宁静 。
到了第三天 ，队员们的热情在遭受折磨 。我的脑海里不绝浮现出举报人的身影 ，坚信举报的准确性 ，可是 ，随着时间的推移 ，急躁不绝从心底往上攀升 ，心情愈来愈坏 。
第四天 ，带来的便当面已经吃完 ，安排一名队员上街去买 ，他居然在一家超市采购 。我对他大吼起来 ，你是想告诉人家� �？跟你说要划分到几家去 ，你为什么要自作主张 。厥后想想 ，我对他发那么大的脾气 ，标明我有点沉不住气了 。队员们会怎么想呢？
我必须稳住自己 。
已经是22号的后子夜了 ，没有任何迹象 。队员们没有了信心 ，无精打采的样子 。绝大部分背着我议论 ，应该撤回 ，守下去只能是活受罪 。哪些人在嗣魅这些话 ，我都知道 。我没有去责怪谁 ，依然抽我的烟 ，在院子里踱步 。其实 ，我的信心也在摆荡 。我们经常遇到这种情况 ，有些举报并禁绝确 ，许多的时候是无果而返 ，最多的一次坚守了九夜 。队员们在这里受罪 ，我心里也欠好受 。我选择了坚持 。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 。
这时 ，我的手机响了 。屋子里马上鸦雀无声 。队员们都屏住呼吸 。
是罗勇打来的 。他兴奋地说 ，先是两辆摩托车绕来绕去 ，厥后又来了辆普桑往北去了 。
我们都知道 ，罗勇是好激动的人 ，一旦发明情况 ，他总是兴奋无比 ，难以控制 ，经常把事情搞砸 。有一次 ，也是接的举报 ，说是有一个私盐加工窝点 。我们的小车都停在淮河的大坝上 。同此次行动一样 ，只所以没让公安部分提前介入 ，也是基于举报的可信度 。罗勇骑上我们带来的自行车进了乡村 。临去时 ，我嘱咐说 ，这个地方很偏 ，必须在公安部分派合下才华确保行动的乐成 。发明情况 ，要沉住气 ，比及公安干警到位后才华行动 。结果 ，他发明情况后 ，刚出乡村 ，便兴奋地大叫小叫的 ，碰巧 ，被人撞见 。无奈之下 ，不得不下令行动 ，厥后便与私盐市井爆发了冲突 。
我立即警告罗勇 ，你一定要沉住气 ，你几个都不许动 ，不然会误大事的 。
队员们压制狂喜的心情 ，冲到院子里 。
“干什么？你们 。”我说 ，“乱七八糟的 ，有探路的 ，即是有行动吗？”顿了顿 ，又说 ，“两个人一组 ，跟罗勇汇合 。记着 ，禁绝打手电筒 。”又对两名驾驶员说 ，“半小时后 ，你俩把车开到新国道与老国道的岔路口 。”
深秋里 ，小镇在黑夜里静悄悄的 ，显得安定 ，只有远处国道上来往货车的轰鸣声时时地突破这份安定 。我们隐藏的地方是一个土坡 。土坡的另一侧 ，30米开外 ，即是此次私盐交易地 。寂静而空寞的夜空里 ，湿润的气流异常柔软 ，虽着了毛衣仍觉些许寒意 。我们躺在齐腰深的草地里湿润并且泥泞 。
这时 ，从公路的一端 ，突然 ，一辆车的车灯划破了夜幕 ，往我们这边驶过来 ，接着 ，又一辆车从另一个偏向驶来 。不到半小时 ，在土坡下面的那段公路上集中了六辆农用车 。
我们屏住了呼吸 ，不敢弄出任何响声 。实际上 ，我们不可能被他们发明 。关了车灯后 ，他们交谈的声音 ，在静寂的夜里很清晰地飘进我们的耳朵里 。
我注视眼前的一切 ，脑子里不绝闪着可能爆发的事 ，应该预防的是哪些 。我想了许多方面 ，就是没有想到我的手时机响 。我的手机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响了起来 ，在静寂的夜里 ，显得那么逆耳 。谁都知道后面会爆发什么事 。我还没来得及翻开手机 ，土坡下面先是有人说 ，盐务局的人来了 。然后 ，农用车的发动机响了 ，几辆车的车灯险些同时亮了起来 ，从差别的小路 ，往差别的偏向窜去 ，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
我能感受到队员们怨愤的眼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 。我的心咯噔一下 ，血腾地就升上了脑门 。我突然有点乱了方寸 。
“谁呀谁呀谁呀？”我气急松弛地对着手机吼叫着 。
电话是驾驶员王波打来的 。原来 ，凭据我的安排 ，他们发动小车刚徐徐驶出大门 ，正巧撞见那辆货车 。“他们肯定发明了我们 ，”王波又增补说 ，“王局 ，怎么办？”
这点是我始料缺乏的 。几天里 ，我剖析了通往F镇的许多路 ，唯独没有把这条路放在心上 。是什么路� �？通往张集的路 ，一条仅一车宽放弃的老公路 ，坑坑洼洼 ，雨天泥泞不堪 ，晴天灰尘飞扬 。最近阴雨绵绵 ，重型货车险些不可能通往的 。然而 ，他们居然选择了这条路 。
我们都听见了汽车的轰鸣声 ，在寂静的夜里 ，显得那样张狂 。
我压抑住心中的忙乱说：“他们往什么偏向去了？”
王波说：“正往你们那个偏向 。”
“太好了！”我兴抖擞来 ，“翻开车灯 ，跟上他们 ，逼的越紧越好 。”我一边说着 ，翻开手电筒 ，带动冲下了土坡 。
队员们全都翻开手电筒、矿灯 ，冲下土坡 ，迎着那辆货车来的偏向跑已往 。
在公路的转弯处 ，一束车灯照亮了我们前面路边的树 ，另有路边几间破旧的草房 。那辆货车很快便转过来 ，迎着我们冲来 。突然 ，车灯熄了 ，然后是急促刹车的怪叫声 。显然 ，车主发明了我们 。
我们的两辆车追了过来 。在车灯光下 ，我们看见货车上纷纷跳下几个人 ，窜进路旁的树丛里 。
“快 ，不要让货主跑了 。”我喘着粗气说 。
罗勇和一名队员冲上前去 。不久两人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说 ，“王局 ，让他们跑了 。”
当事人逃跑给我们对此案的视察带来难度 �？墒茄巯旅挥惺奔淇悸钦饧� ，得尽快离开现场 。我对王波说 ，你去开那辆货车 ，车速不要太快 。
三、胜利没有笑容
应该说 ，一次性查获20多吨私盐在我县照旧首例 ，值得庆贺 ，可是队员们却笑不起来 。经清点 ，货车上共有22·６吨私盐 。怎么会是这样呢?说明货车已在某个地方卸下部分私盐 。先不考虑这些事 ，急办的应该是牢固证据 。罗勇正在货车前忙着 ，听见我的叫喊 ，跑步过来 。罗勇眼睛原来就小 ，向我跑来的时候 ，正好迎着太阳 ，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他满脸的疲惫 。他说 ，王局长 ，我测试了 ，是无碘盐 。我说 ，这方面得跟县防疫站联系 ，他们的证明在法庭上才是证据 ，还要安排人拍照 ，把证据牢固好 。罗勇跑开去吩咐队员落实我的事情安排 。做完这些事情时 ，已经到上班的时间了 。我在往办公室走的时候 ，头脑里闪现出一个想法 �？戳丝炊釉泵� ，他们眼圈发黑 ，疲惫不堪的样子 。我知道我的这个想法意味着他们必须放弃休息；我还知道不这样做不可 ，卸掉的那些私盐在今晚或者更早一些时候 ，就会被农民们用粮食换到自家里食用 �？墒悄遣糠炙窖我欢ㄔ谡偶�？经验告诉我 ，十有八九在那里 。又把罗勇叫过来说 ，你跟兄弟们说 ，抓紧时间吃早饭 ，另有事 。
在祁局长办公室里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包好烟翻开 ，递给我一根 ，自己也点了一根 。听完我的汇报后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 ，烟雾便从他的鼻子里和紧闭的嘴里徐徐地弥漫 。缄默片刻 ，笑着说：“不可说是你的失误 ，我们的敌手是很是很是狡猾的 。”他顿了顿 ，接着说 ，“你有经验 ，你认为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我吸了口烟说：“车是从张集那边过来的 ，我的直觉是 ，卸下去的盐应该在张集市场 。”
祁局长说：“很有原理 ，有时候感受能帮很大忙的 。”
我说：“此案已经涉嫌刑事犯法 ，我考虑是不是要请公安部分提前介入？”我又说 ，“还应该立即行动 。”
祁局长说：“可是同志们都熬了几天了 。”
这就是祁局长的事情要领 。纵然他很想这样做 ，也要让下属感受到他的体贴 。
我说：“没有时间了 。”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 ，走到我跟前 ，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行！你再辛苦一趟 。”他又叫来办公室主任说：“两件事 ，一是把局里那辆小车调来由王局长安排；二是通知班子成员明天上午开会 ，专题讨论此案 。要建立专案组 ，一定要将私盐市井绳之以法 。”
四、没错 ，就是他
赶到张集时已经十二点多了 。三辆车在野外的一条机耕路上停下来 。一路上 ，队员们打着盹儿 。到了所在 ，他们双眼通红 ，疲倦的脸上洋溢着兴奋 ，个个抖擞了精神 ，凭据我的安排 ，两人一组疏散到市场去了 。
差未几有半小时的光景 ，队员们陆续回到原地 ，带回来许多线索 。我把这些线索在簿本上理了一下 ，与公安局经侦大队的三名干警 ，另有罗勇在一起商量后 ，便做出决定：直扑杨清批发商店 ，与杨清正面接触 。我们都知道 ，杨清是我们恒久监控的私盐出售大户王宝子的内弟 。凭据目前的情况剖析 ，此车私盐的货主极有可能是王宝子 。
在杨清批发商店的正劈面 ，街道的另一侧 ，从一个巷口走已往20米左右 ，那排衡宇中的三间是他的货仓 。现在 ，靠近巷口的街面上 ，有很深的车轮子的印迹 。有一般经验的人都知道 ，这里一定停留过很重的汽车 。商店里不必检查了 ，只要想步伐令杨清翻开货仓便真相明白 。
杨清跳了起来 ，大吼大叫的：“你们没有权利搜查 。”
方警官说：“请你配合我们检查 。”
杨清说：“你们有搜查证吗？”
我说：“我们有权检查你的货仓 。”
杨清恶狠狠地说：“如果你们查不到怎么办？”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立即改口说：“我没有货仓 ，我的货仓在商店里 。”这样说的时候 ，他的心情变的忙乱起来 。
往常 ，我们在日常检查时 ，他态度很好的 。今天变态的举止 ，说明了一切 。我心里有底了 ，柔中有刚地说：“杨老板 ，我们是接了举报的 ，不这样做是不作为的 ，请给予理解 。以往我们一直相助的很愉快 ，可是 ，你今天脾气不小啊 ，是不是心虚� 。 �
杨清脸涨得通红 ，瞪着我说：“你什么意识？”
我不慌不忙地说：“谁不知道你家的货仓就在这里 ，为什么突然没有货仓了呢？你的生意越做越大 ，不会把货仓租出去了吧？”
年青的汪警官走过来说：“王局长 ，少跟他罗嗦 ，我请他到公安局经侦大队走一趟 。”
杨清暴跳如雷 ，用力推开汪警官的手 ，歇斯底里地叫起来：“我犯了什么法 ，你没权这样做 。”
汪警官声色俱厉地说：“我怀疑你跟一桩走私案有联系 。我现在口头传唤你 ，请你接受我们的视察 。”
正是吃午饭的时间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 ，有的还端着碗 。少数人随着看热闹 ，大大都则息事宁人 ，劝杨清说人家也是在事情 ，把门翻开给他们看不就得了 。
杨清的老婆一听要把丈夫带走 ，便害怕了 。她从商店里拎了一大串钥匙 ，从人群里走已往时还高声地叫喊：“你们都为俺作证 ，俺把门翻开 ，如果他们搜不到私盐 ，俺要告他们 。”
她主动翻开的两间货仓 ，其实用不着进去的 。她把货仓门翻开后 ，顺手把钥匙连同锁一起挂在门鼻上 。我正想说不必进去检查时 ，有四名队员照旧划分走了进去 。不久他们又走了出来 ，看着我摇了摇头 。
杨清的老婆不肯意了 。她夸张地体现着自己的委屈 ，然后便尖声地干嚎起来：“看到了吧 ，你们要还俺家清白 。”这样说着 ，突然冲过来揪住我的衣领 。
少数凑热闹的人开始起哄：对！他是领导 ，揪住他 ，要他给个明白 。
这种局面我经历的许多 ，虽然觉得局面似乎有点失控 ，我并不惊慌 。我知道他们闹够了以后会逐渐平静下来的 ，只是给我们的事情带来难度罢了 。
两名干警强行把我离开出人群时 ，我异常的冷静 。真的 ，那时候我感受到有一个人的眼睛始终在追随着我 。突然扭转脸时 ，便碰上杨清那忙乱的眼神 。他为什么这么紧张？这样想时 ，我便发明了那间小屋子 ，很不起眼的破草房 ，在那排屋子的另一侧 ，中间隔了两户人家 。小屋子的门却包了铁皮 。奇怪 ，为什么破草房的门要包铁皮呢？
不可不佩服罗勇的机智 。他显然领会了我的意图 ，杂乱中走向那间小屋 。我看见他绕到屋子后面去 ，很快又走回来 。他停顿片刻 ，便走到门口 ，从门缝里往里张望 。他在往里张望的时候 ，挂在门上的那把锁就晃动了一下 。我注意到 ，他突然发明了什么 ，脸趴到锁上 ，又用舌头舔了一下锁 ，接着两眼闪着兴奋的光 。今天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没有张扬 ，或许没有确切掌握 。他走过来 ，把我拉到一旁低声说：“王局长 ，屋子里漆黑 ，什么也看不清 �？墒� ，那把锁上有盐霜 。一定堆放过盐的 。”
我说：“你敢肯定吗？”
他犹豫了一下说：“我舔了一下 ，是盐霜 。”
我心里一阵窃喜 ，也为罗勇的聪慧而欢呼 。显然 ，盐霜是沾了盐渍的手锁门时留下的 ，并且时间不会很长 �？墒侨绾畏拍�？我想起那串钥匙 。叫罗勇到杨清家货仓去把钥匙拿到手后给我一个手示 �？吹铰抻碌氖质竞� ，我严肃地叫着杨清的名子 ，并指着那间屋子说：“杨清 ，你告诉我那间屋子里装的是什么？”
杨清脸色张皇 ，吱吱唔唔地说：“那不是俺家的屋子 。”
其实我也没有确切掌握证明那间屋子里堆放的就是盐 ，可是杨清那惊慌失措的样子 ，令我心里踏实 。我脸色凝峻 ，声色俱厉地说：“杨清 ，你听好了 ，现在主动交待还来得及 。”
还没等杨清说话 ，罗勇已经穿过人群 ，走到那间屋子前 ，高高地扬起那串钥匙 ，高声说：“这串钥匙是他家的……”话还没说完 ，杨清的老婆便扑已往 ，被队员们盖住 。她便往地上一躺 ，嚎叫起来：“你们都看见了吧 ，执法人员打人啦 ，还抢俺家的钥匙呀！”
有两三个妇女走已往想把她拉起来 ，遭到拒绝 。更多的群众站在原地议论着 。人越围越多 。
门被翻开了 。罗勇第一个进去 ，随即又走出来 。他两眼放光 ，兴奋地叫喊：“王局长 ，都在这间屋子里 。”
杨清已经溜到巷口了 。警官小汪箭步冲已往…… 。
作者：霍邱县盐务局 刘贤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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